诺蒙之血(三):抉择

 滴,哒,滴,哒。
  雨点敲打着诺蒙市中心区的柏油马路,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像是打翻了一地的蛋黄。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息,混合着街边小贩炸鸡柳的油腻味,以及垃圾桶里隐约飘出的腐臭。这气味并不好闻,但对诺蒙市的居民来说,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安心的味道。毕竟,只有在这种混乱而又充满“活力”的味道中,他们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在这座“魔鬼的集市”中挣扎着。

  一辆黑色轿车在雨中疾驰,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车内,Tim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右手夹着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Infinite则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我说Tim,你能不能别老是板着个脸?跟死了妈…”Infinite话还没说完,就被Tim冷冷地打断。

“闭嘴。”

Infinite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 “得,得,您是头儿,我闭嘴还不成。”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去御皇轩,打探那些做人口贩卖生意的人的态度,顺便给他们一点小小的警告。” Tim 缓缓吐出一口烟,用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仿佛他们不是要去干涉一场黑暗交易,而是去超市买菜。

Infinite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哦?警告?怎么个警告法?是用这个吗?”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造型夸张的电锯,“咔嚓咔嚓”地按了几下开关,电锯发出刺耳的轰鸣。

Tim瞥了一眼,眉头微皱:“收起来,别像个白痴一样。那种不入流的武器,我可看不上。”

“切,有什么了不起。”Infinite嘟囔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水枪?

Tim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已经懒得去吐槽Infinite的恶趣味了。

“我说Tim,你这袖剑也太老土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冷兵器?”Infinite依旧不死心,试图引起Tim的注意。

“至少比你的水枪可靠。”Tim淡淡地回了一句。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水枪里装的可是…”

"高浓度硫酸?腐蚀性毒液?神经毒素?还是只是为了满足你恶趣味的普通水?"Tim一口气打断了Infinite的话,烟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落。

"……"Infinite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Tim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烟头按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再面无表情的对他竖了个中指。

  与此同时,在莱特的公寓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莱特坐在书桌前,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和照片,堆积如山的资料前放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琉斯生前的最后一条信息。莱特紧紧盯着屏幕,手指不断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好友的死亡让莱特难以接受,他决心继承琉斯的遗志,即使前方是地狱。

  莱特从琉斯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御皇轩的会员卡,直觉告诉他这张卡片会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莱特心中疑惑的钥匙。他隐约觉得,琉斯的死与这个地方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达伦警督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无人接听。莱特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在诺蒙市,警察的电话号码往往只是一种摆设。腐败的体制让正义无处伸张。

  “该死!”莱特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桌上。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亲自去御皇轩,寻找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整理思路,分析目前掌握的信息。琉斯的死、吉祥炸鸡店、御皇轩…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巨大的黑幕。

  他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将琉斯的会员卡放进口袋,然后走出了公寓,消失在雨夜中。

而在诺蒙警局,达伦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达伦,琉斯的案子,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达伦的上司,警局局长,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语气中带着警告。

在诺蒙市警局,升职的关键不是破案,而是听话。达伦明白,这次他可能遇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局长,琉斯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很可能与御皇轩有关。我们不能…”达伦试图争辩,但局长粗暴地打断了他。

  “够了!达伦,你是不是想被停职?或者更糟?你听不懂正是因为跟御皇轩有关吗!”局长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威胁的光芒,“御皇轩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懂吗?”

  达伦沉默了,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不自觉的看向桌上的相册,照片中的警督,也曾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年轻警察,怀揣着改变世界的梦想。但诺蒙市的黑暗让他逐渐变得麻木,他学会了明哲保身,学会了妥协。

  “达伦,听我一句劝,别再查下去了。”亚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趟浑水,我们趟不起。”

  达伦看着亚瑟,这位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朋友,眼中充满了无奈和挣扎。他知道亚瑟说的是对的,在诺蒙市,正义往往敌不过权势。

  “我知道…我知道…”达伦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无法挣脱。

  达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想起了琉斯,那个年轻的记者,为了真相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理想,那个想要成为英雄的自己。

  “妈的!”达伦突然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

  “达伦,你…”亚瑟被达伦的举动吓了一跳。

  “亚瑟,帮我个忙。”达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芒,“帮我查一下御皇轩的背景,越详细越好。”

  “你疯了?你真的要和那些人对着干?”亚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达伦。

  “我没疯。”达伦摇了摇头,摘下了自己的警徽。“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我不想…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达伦,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亚瑟先是错愕,随即笑骂道。

  “少废话,帮不帮?”达伦瞪了他一眼。

  “帮!当然帮!”亚瑟哈哈大笑,“老子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不过说好了,这次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可得给我养老送终!”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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