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往往是小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当然也是最杂乱的地方。酒馆里充斥着赏金猎人的情报交易,扒手之间的大声密谋,又或者是地方黑帮成员之间的亲切问候。
[东城区 11:45p.m.]
“呦,这不是Ayrde嘛。”
柜台前的Ayrde循声望去,是个黑衣的少年。
“怎么,您老也有兴趣到这种小地方喝酒?”Infinite自来熟地拉过一把高脚凳,凑到了Ayrde边上。
“你呢?”
“我嘛,总之落幕之鸦那种地方我是不怎么喜欢去,尤其是那个老板,阴阳怪气。听说暗地里还和我持伞人抢生意,所以只好到这种地方……不过这么冷清的酒馆还是第一次见。”
确实如Infinite所说,这个酒馆不仅装饰简陋,客人更是一个也没有,除了他俩,就只有柜台前忙活的中年调酒师了。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样品酒,比普通的酒馆不知多出多少。
虽然店门敞开着,但过往的行人瞄都不往店里瞄一下,就好像这家酒馆根本不存在一样。
“冷清倒好,我不喜欢太热闹的。”Ayrde抿了一口酒,又回味似得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金黄的液体起起伏伏。
“这么好喝?”Infinite探过身,又回头冲着调酒师说道,“帮我来一杯和他一样的。”
那调酒师放下正在擦的酒杯,瞄了一眼Ayrde手中的酒杯,转身就干起了活,而Infinite则看起了一排排的样品酒。
“波本?苏格兰?”
“都有,”调酒师手里不停,冲着Infinite笑了笑,“年纪不大,懂得挺多的嘛。”
“我年纪也不小了,”Infinite接过酒,“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从书上看的而已。”
调酒师又回头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不过如果你想和我用样品酒当棋子下国际象棋的话我也不建议。”
“我不会喝酒奥,直接干了。”Infinite端起酒朝Ayrde比了比,一口干了下去。
Infinite一口气干了大半杯酒之后,身子一软,倒在了柜台上。他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来到小城之前的经历,在无尽的宇宙中飘荡……被人嫌弃嘲笑……爱人被害……这些他在来到小城重新开始新生活后想忘却的东西一瞬间又回到了脑海中。他的眼眶逐渐模糊,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哇啊啊啊……啊啊啊……”
“Infinite!”望着Infinite失态成这样,Ayrde觉得好笑又惊讶,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抵在了调酒师的额头正中。“你对他干了什么?”
调酒师反倒没有害怕,他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从底下掏出了一个空酒瓶。“过一会就没事了,别担心,一次喝这么多,这样子也正常。”
调酒师打开空酒瓶,一股柔软如丝绸的物质从Infinite的脑袋中流出,缓缓流入空酒瓶内,当酒瓶被装满时,Infinite恢复了正常。
“啊社死了啊——”
眼见Infinite恢复了正常,但Ayrde依然没有将手枪放下。“你到底是谁?”
“如你所见,我就是个调酒师。”调酒师回头将酒瓶摆在了架子的正中。“如果你听了我的故事的话,就知道了。”
“我叫Mikevan,出身于一个酒商世家,生活一直很美好,这种美好一直持续到我结婚生子。但在我34岁那年,我们居住的村庄爆发了瘟疫,由于那时我正在外地出差,所以有幸避免了这场灾难,但我的妻子和2个孩子却惨遭病魔毒手,没能活下来。”
“他们走后的那段时间不堪回首,我每日只是借酒消愁,有家不能回,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直到后来我觉醒了能够将自己的悲伤存储在酒瓶中的能力,后来我释怀了,我明白我不能在悲伤的泥潭中溺死,我要用这种能力去帮助更多像我一样的人。于是我学习了调酒,在这地方开了个酒馆。”
“如你们所见,架子上这么多酒,都是来我这里喝酒的人的悲伤的情感。能来到这里的人,往往是那种心中有悲伤而无法释怀的人。我选择帮他们脱离自己的苦海。”
“来到我这里的人走后,都不会再回来,他们通常是开启了新的生活。只有当再次遇见无法承受之悲伤时,他们才会回来。”
“不不不,我并没有让他们忘记,而是让他们选择原谅了自己,让他们原谅有自己直接或间接引起的悲伤。我有时也会把自己的拿出来回味,去怀念以前那样美好的生活。”
“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我没有他的那种情况?”Ayrde收回了枪。
“我的法术如果是正常速度喝的话是感受不到的,不过你看。”调酒师又拿出一瓶老泰勒,上面正好贴上了一个标签:“Ayrde”
“如果你这种法术用在什么奇怪的地方,你早就完蛋了。”Infinite突然严肃起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也算是给我的往事一个结局吧。”
“走吧。”Ayrde拉起了Infinite,两人趁着午夜,离开了酒馆。调酒师从背后一直微笑着目送他们,但他心里一直暗暗想着,那个叫Infinite的少年,似乎有着别人难以体会的过去。
他从酒架上取下标上Infinite的酒,是一瓶酒精浓度85%的烈酒。
“越是沉重,酒就越烈……吗。”
“什么时候尝一尝吧,真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