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森林的传说原来是真的? (又名和酒馆老板喝酒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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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矛盾、死寂。

这三个词在青木的脑海中搅作一团。

粗壮的树根指向天空,盘虬卷曲,狰狞可怖。地面上裸露出一部分没埋进土里的却是树冠。雨淅沥不停,又不见半片云彩。艳阳高照,地面龟裂开一条又一条裂缝。没有风,也没有动物的叫声,只有一片死寂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衬托着这里愈发诡异的气氛。一切都错位了,像是破碎的噩梦。

青木伸手摘了一片地上的树叶,揉碎后满手散发着草木气味的汁液告诉他这里并不是梦境。

“看样子我得小心点了,谁知道这个诡异的地方有什么呢。”

她将手放在腰间别着的手枪上,然后抽枪、开保险、充能,动作一气呵成。随后又抽出匕首在面前这棵稍矮一些的树上刻下一个五角星形状的标记。

“毕竟一直在这干坐着不动也没有用,不如试着找找出口。”

“咔嚓”
地上干枯的树枝,不对,是干树根发出挨了一个成年人全部的体重后不堪重负的断裂声。除此之外仍然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物,除了组成这片森林的树和青木以外。

第三次回到这里。
“这片森林太大了,好像根本没有边际。”

第十一次回到这里。
“又迷路了吗?可我是一直向南走没改过方向啊?”

第三十四次回到这里。
“有点起雾了,要多加小心。”

第三十九次回到这里。
“已经过去了至少六个小时,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饿?”

……

第四十二次。

“这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雾气蒸腾,笼罩了整片森林,扭曲着翻滚着包裹了他,冰冷湿润的气息从眼睛、从耳朵、从每一个毛孔钻入青木的身体,眼前所有的物体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和距离感,争相挤在她的面前,挤入他的视野,扭曲、然后卷曲再纠缠,彻底分辨不清各自的轮廓和颜色。向前奔跑,强烈的眩晕感和失重感使他没两步便踉跄了起来,像是在太空中喝醉了酒。

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却没有任何摔在地上的痛感和失去方向的错愕感。冷汗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没入浓雾中。她大张着嘴,试图靠大喘气来稍微平复一下自己慌乱的情绪,却惊觉根本没有发出该有的喘息声。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对,不是嗓子出了问题,我确实发出了声音,只是耳朵听不见了!这里的雾能扭曲人的感觉!”

两道银光划破雾气,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没有伴随着枪械充能和释放的声音。

但这随意开的两枪居然起效了!刹那间雾气如潮水一样翻涌而上,然后又像退潮般顷刻之间消散。倒转的森林、龟裂的土地、细雨晴空,一切错乱的景象通通消失。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视野内净是伴着鸟鸣和风声的普通林地。树梢被夕阳的余晖染上了炫目的金红色,传递出夜幕即将降临的讯息。看得出来这里差不多是在森林的边缘,南边不远处隐约有建筑物的影子。

青木站起身来,绕过身旁一棵刻着五角星图案的树,向南边走去。

毕竟肚子已经饿了六个多小时了,天也快黑了,再不找个落脚点休息下可就不妙了。

微风吹过,微凉的湿气打在她的脸上。路上偶尔有兔子或是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从他的脚边窜过。但面对眼前的一路的翠树芳草、鹿鸣鸟啼却不能给他带来闲适的心情,反而是一股强烈的恍惚感,令他分不清虚实。

恍惚感让她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转眼走到了城市的边缘,进城时守卫却并没有对她这个陌生的面孔多加盘问,似乎早就习惯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这是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城市,人群熙攘,透露出繁华的氛围。但人们的着装却风格不一,显示出十足的违和感。让人难以断定这座城市究竟处于什么时代。


酒馆内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伙计在忙着准备食材、整理桌面。深棕色的木质桌椅、架子上颜色鲜艳的酒瓶、还有泛着暖黄色光晕的油灯。眼前一片暖色调的布景着实令他安心,像是回到了家。

一个看上去显然是店老板的壮汉倚在吧台边,手中一大杯刚刚满上的啤酒被暖黄色光芒所衬托,呈现出无比诱人的色泽。他不时晃动手中的杯子,也不喝,只是盯着白花花的啤酒泡出神。

察觉到有客人来访,店老板抬头打量了一下她,露出豪迈的笑容,紧接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哟,生面孔啊,要不要来杯酒?不过客人来早啦,我们还没准备好,现在只有啤酒和威士忌。”

“我身上没有带钱,下次吧。我这次来是……”

“看样子你是刚来这个城市,想了解下小城的情况吧。我们这儿有好多人是从北境森林那来的,早就习惯了。每个初次进入这个时空的人都会携带125个意识碎片,那玩意就是这里的通用货币。”

“…好吧,那来一杯啤酒。还有,我想了解一下那座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伸手在吧台内摸索半天,最后摸出来一个超大号的啤酒杯,倒上满满一杯啤酒递给青木,并满上自己的杯子:
“干杯!有传闻说北境森林深处的现实法则是扭曲的,还有说什么森林的尽头藏有世界的真相之类的。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我看来北境森林没什么特别的。”

“干杯。我之前看到的就是扭曲的森林,树木倒插在地上、天上没有云也能下雨、还有很大的雾。你要说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可不信。”
全身心的放松很快就让他有点儿晕乎乎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有意思!难道传说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也难以考察,毕竟森林深处实在是太难进入了。话说回来,小城最近可是越来越乱了啊。咱们这里虽然是不同时空和维度交错形成的裂缝,却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其他地方有的像战争犯罪权利斗争之类的东西我们这儿也有。”

店老板仰头喝下半杯酒,打了一个嗝,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相逢即是有缘!我今天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千万要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像其他不慎遭殃的新人那样可怜。”

青木吞下最后一口酒:“感谢提醒。这杯酒多少钱?我也准备走了。”

“别问多少钱,你初来乍到,就当是我请你的!”

“谢啦,你也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放心吧小伙子!我身子骨可硬朗了!就算喝再……嗝!再多的酒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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