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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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我都懂——”

我费力地向面前的少女解释,可是这将近半个小时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身旁的树梢被风吹过而发出沙沙的声音,成为了除我嗓音之外这片静谧之地唯一的响动。

“快点放手啊喂!”我低下头冲着抱住我大腿的少女喊到,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外观看起来有大概十五岁,银白色长发,站起来的身高比我矮一头还要多。少女现在身上所穿着的装束仍旧是那件纯黑色军服,这让我很感到很不可思议。一阵风风掠过我的裙摆,将面前少女头上的银白色长发吹得乱糟糟的。

这在北境森林中是一幅很奇怪的景象,不是么?


“我说啊,你可以放手了么,别再抓着我的袖子了。”身旁的白发少女一手死死抓住我的灰色外套的长袖子,一手握着一个黑色大檐军帽,跟着我回到了门卫室。

当然我很不情愿。倘若我可以确定这个少女是否的确和我曾经有过熟悉的关系,那我便不会如此这样,反倒会是一转态度,满心欢喜地将她迎回我目前的住所。可能是年龄过大导致记忆力衰退,也可能是纯粹的时间过于久远了,我终究是没有回忆起这少女的脸庞,反倒是从心底感到了些许的陌生。不过如此想来,这少女,我的确是可能见过的——只不过是忘记了。这时,我便开始感到了一点的愧疚,刚才我的态度也在这时向我压了过来。

“若真的是素不相识,那便再做打算就好。”我回过神来仔细将面前椅子上坐着的少女从上到下轻轻地打量个遍,也只是像风吹羽毛似的,没有多精细。我是不记得她——不过这时,我刚才所想的“再做打算”倒是咕噜一声浮了上来,“没有住所,便在我这里住下吧,我也可以多一个帮手,少花了钱。”想到这里,我不得暗自高兴,却把刚才的愧疚等等一股脑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小城生活的好些年,我根深蒂固的毛病仍旧根深蒂固。这也许要拜我曾经的工作所赐。

她似乎是没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动,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便开始自顾自地说明自己的身份。“您曾经救了我一命。”这便是她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我疑心是她认错人了,因为我的长相也并不算作是特别突出,若存在认错的事例那也是见怪不怪。由此,我立即答复:“是这样吗?我并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本来我想接着说“我根本对你没有印象”,可转念一想,若是如此答复一是显得不太礼貌,对客人没尽到地主之谊,二是想必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当然那“帮手”也就泡汤了——灰飞烟灭。

见我如此否认,她却也不显得沮丧或是失落。正当我将提出打算的时刻,她却又回了一句话。“不是在小城,而是在其他地方”,她这样对我解释道。“其他地方”对于我这种常年奔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模糊,不过经由她这么一说,好似还真的有这回事。相似的事件也是许多的,可若是如此鲜明的外貌特征我应当会有印象。

似乎是回忆起了,确是这样。不晓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分明是救起一个濒临灭绝的物种之一个——但却是常常如此,算是成习惯,同事也曾因此而发火,但发火得多了,就习惯了。

虽说事件如此之多,但想来有如此传统的便只会有那么一个物种。多年前在那个现实的崩溃前夕,我是带出了唯一一只,但之后因某些紧急事件便立即返回工作岗位,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依稀记得那物种的个体是由一堆被称作“触手”的东西——或是一些肉块组成,由于其可影响现实的异常性质而导致自身所处现实的崩溃。本来人类见到如此不可名状的物种是会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但也不知是怎地——大抵是因为活得太久、特殊的工作、自身的异常这般,我竟感到可爱,而一些同事也如此认为。诚然,这亦是这物种比起以往有幸观过的好过太多的缘故,总之我并未认为这外貌有何不妥。

但现在这形势我却是不清楚——这怎地变幻了个样子?莫非这物种会那所谓的“拟态”?我又从许久前的记忆中寻找,终是有所收获。呵!这副模样莫不是多年前我的模样?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曾暂时性用这副模样上工,但因时间久远却几近忘记,这下才回忆起我这半退休之前的工作。

询问了来意后,得知是想同我居住罢了,亦兼作一个免费的女佣。究竟是有人陪了,这我可求之不得。

总之,今日确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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