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结局,我曾经站在他们的中央。
但现在我一无是处……
“所有市民应做好登记准备,面对近些日子以来逐步恶化的局势,因此东城区警署将在近来的数个月内都将采取应对措施;每个人的合法权益都可以被东城区政府所保证,任何犯罪的行为,我们均不会姑息。”
道路,两侧均为持枪荷弹的军警,每个人都走在灰蒙蒙的道路上,也许一不小心,倒在血泊中的,便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自从高压政策的实行以来,东城区的犯罪率不仅没有下降,反而随着愈多的军警枪杀事件的发生,民众们的注意力也逐渐转移到了这些方面之上。所能在乎的不过乎于下一轮的暴力示威的发生前,又有谁能保证今天的每一个人能够安然无恙。
安静的空地之上,躺着一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那种行色匆匆,他只是孑然一身而已,哪怕是顶着无人机单位也要露天行窃的扒手,对于这个身上覆着铝化膜的高加索人感到担忧,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掀开了那层膜,不过显然,在他的手探向那个家伙裸露的躯干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钳住了他的胳膊。还未等扒手叫苦,苍白的发丝下,便有一双向着外界辐射柔和蓝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细微毛孔。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破损不堪的作战制服,无论是武器就是提携物品,均被蒙上了一层层凝结成痂的血迹;尽管抓着扒手的那只手孔武有力,但无论如何,他都太过虚弱,以至于在扒手挣扎了两下后,那只鹰爪似的爪子便像筛糠一样被筛走。
掀开后的铝化膜上早已失去了体温与水分,有的只有血液与体液构成的相对凝结物。在他身上的黑色作战服上除了那些被子弹撕开的豁口,便是裸露在外的皮肤。这种情况就像是东城区后巷的某个饿死鬼穿上一件从害怕被清算的逃兵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后继续好苟活似的,不仅仅是除荒诞的其他部分,更是这个高压环境下每个人常态。
他的背包内早已空空如也,即使还有几盒弹匣,但锈迹斑斑的子弹早已无法使用,兴许里面那点少的可怜火药可以卖给那些心情正好的军火贩子或是其他的军阀,不过在这个陌生人身边,终归是有些东西存在,不过正当他想要仔细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艘无人机以极低的高度从他的头上掠过,当然,瞋目结舌的他还未来得及拔腿就跑,远处的数声枪响便将他撕成了一块松散的肉饼,血液连带着人体组织一齐溅在了他的脸上,铁锈的腥气充斥着鼻腔,在那一个刹那后,似乎一些事情在弹指挥间觉了分晓。
起锅,热油,在新的一天里,对于这个被永夜笼罩的东城区来说,不过是在平常的事情,腐败的政府并不会对城区内的民众负责,哪怕是所谓的救济粮,也免不了被各级官员盘剥一番后再把一个只有半斤八两的面包扔到每一个还算是人的民众手上。老板来自南城区,那个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宁稳定,也是东城区人民在茶余饭后的心之所向。可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任何一个地方所拥有的稳定程度,都要远远超过东城区大截。
随着一声响彻整个东城区的警哨铃声响起后,所有的工人都下班了,9小时的劳动成果不过是一天的饭钱,人们还是那么贫穷,商人还是那么富有,一切事情都是循规蹈矩,没有例外。盛出一碗面,捞干,倒入碗中,加上少许的姜蒜沫和酱汁后,便是厚厚一层的肉丝。当这碗面出现在劳工眼前时,除了惊愕,便是露难的脸色,伴随着每一筷面被挑起,这碗近乎穷奢极欲的热干面便在瞬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油水。
“多少钱?”
食客颤颤巍巍地说道,在将手探向同样干瘪的口袋时,也不忘瞟一眼正低头为下一份食品做佐餐的老板。
“2块钱,加饮料3块。”
这是对工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小时苦工才可以得到的工钱,而荒唐的是在这个一捆面条都要五块钱的东城区,这么一大碗面的价格着实有点令人感到后怕。随着摊前食客的逐步增加,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在逐渐发生。
一辆车子直接冲进了聚集中的人群之中,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人,在下一刻就成了一打破损不堪的残块;到处都是充满恐惧的混乱,到处都是被爆炸声掩盖的哭泣,东城区的混乱不仅使得每一个人都面临着灭顶之灾,也撕扯着每一个人所能本就超负荷的心理素质。这群开着装甲车的暴徒已经抛弃了原有道德理念,因而在冲向一个抱着廉价玩偶于路中哭泣的小女孩时,他们的脸上,除了欣喜,便是疯狂。
失控的车辆疯心疯似的向她冲去,在那电光火石间,人们早已看到了一场板上钉钉的惨剧,有良知的人们闭上了眼,但更多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起即将发生的普通事故。
电光火石间,那一个初来乍到到被人忽视的家伙,并没有因为新生的到来而感到欣喜若狂,相反,在这一刻间,他近乎赌上了他所有的赌注。
愤怒的车手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不满的将手中的砍刀像缰绳一样挥舞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令在场的大多数观众都感到难以言说的沉重感,随着他的逐渐逼近,一起流血事件的发生显然将会在一部分人的生活状态中留下一处痕迹。
讽刺的是,每每这种情况发生,严格到呼吸有罪的军警却成片缺勤,到这个节骨眼下,似乎没有谁能避免惨剧的发生。但出于意料的事情莫过于孱弱不堪的人将一个比他强大数倍的人拦腰扫翻在地,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比前些时候发生的要奇怪,不光如此,在暴行的刽子手将刀劈下来时,那个有着白头发和蓝眼睛却显得无比年轻的家伙在刀刃行尽过半的前一刻按住了刀身两侧,却而代之则是一记十分有力的腹部打击,这一脚踹的之突然,不光光是前一刻还在飞扬跋扈的暴力分子,更是将他们紧紧围成角斗场的观众,毕竟弱肉强食作为东城区的基调,自确立以来,就未曾改变。
砍刀脱手,并被扔到一旁,手向后退,暗示赶紧离开。随着不稳定因素的排除,接下来的情况便是实打实的对弈;重拳打在脸上的疼痛感至今仍在令人瑟瑟抖抖,豆大的汗珠凝结,看着面前的家伙,那一记足以踹断肋骨的力度在传递着一种不可战胜的权威。
再次起身后,他还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家伙……什么来头?”
看着面前的敌对人员再次起身,他很难确认对方是否持有战斗能力,但就目前而言,他的攻击欲望依旧强烈,起身的下一刻不是站起来恢复失去的状态,甚至还未站起,便尽自己所能去够到那把被扯到一旁的阔刃砍刀;甚至连刀尾都未曾够到,前肢骨折所发出的脆响便击穿了那层薄弱的蝉翼。
在扛住一人沉重的砍刀后,他并不如对付第一个人那样对付这个家伙,相反在他的砍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他仍如对付第一人那般运用自己所能成功施行的缴械手那样将他的利刃甩开,不过相较于之前,他则将这锋利的一部分在他的手腕动脉所在位置划出一条深深的天堑。
血液刺激了麻木不仁的人群,同样也引来了那些飞扬跋扈的军警,伴随着一发震爆弹被掷入人群,突如其来的爆响使得这潭死水在瞬间变得沸腾;此时此刻,除了一些眼尖的人看到他顺着人群间的间隙穿过了城区间那些违和的缝隙。但这一切,早已在如死神般纵览于上空的一个人看在眼里。她的红色眼眸中闪过的,不仅仅是杀意。
“孱弱不堪的流失者已找到,就目前来看,他仍处在我们所预想的可控范围。”
作为回应,她得到的仅仅是一句祝福,也是在这时,黑暗之下,隐藏于市井之中的厉鬼,仍在磨刀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