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
评分: +7+x

[文中出现的人物均已获得原型的同意(除个别)]
[在此向没有事先说明就被拉进来的Wells、Caspar和Phantom道歉]

今晚本人想和你谈谈我们小城的暴力行为,
暴民们的行为锐不可当,
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恢复秩序。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很久以来蓄势待发、本人一直深感忧虑而现在终于爆发的暴乱。

所有的墙上都贴着狂野宏大的标语,上面巨大的文字,用红漆涂的,就像火焰般炽烈,号召全城的人们毁掉他们那咳着废气的文明,号召人们烧毁房屋,消减人口,将部分受尽折磨的土地清理,让落满尘垢的水泥世界又变成荒原。相反,另一些标语牌色彩柔和,文字巧妙,警告所有与小城利害相关、能以谨慎的态度思考问题的人们,让他们反对这股暴动的潮流。这些标语引人入胜地描绘了秩序、劳动、财产、文化、法律的好处。本人认真地读着这些红红绿绿的标语,思考着上面的话,并对它们啧啧称奇,这像火一般富于雄辩的言语,逻辑严密,极具力量。当本人站在这幅标语前本人就觉得它是对的,一会儿本人站着另一幅立场截然相反的标语前,觉得这个也说得对,它们都是对的。但通常这些很快就会被揭掉。

“这群刁民!天天都来贴。”Clark一直对此十分不满。标语的蔓延意味着北城区距离沦为燃烧焦黑的废墟不远了。

本人在这堆标语中走了一圈。远处城东、城南的叫喊、射击始终在打搅本人,好了,整件事的主题十分明确清晰:这是暴乱,是一场激烈的、真诚的、非常让人同情的暴乱,人们不为什么人,也不为某党派、某种信仰或者别的什么道貌岸然的、夸张做作的东西而发动暴乱,归根结底不是为什么卑鄙勾当,而是每一个因空间狭小而感到窒息的人,每一个觉得生活索然无味的人,他们用这样激烈的方式表达他们的厌恶,力求全面破坏虚假文明的世界。他们没有领袖。

本人以前是还未正面遇到过这类麻烦,我们几乎都没有,我们几乎都没有,Caspar经历过骚乱,要么只有gray在很久以前在南城区遇一刁徒,显然那人后是死了。暴乱发生后都不再轻易出门了,但像无双、Infinite这般一听有暴乱马上兴致勃勃往前方跑的雄壮之人除外,当然还有每天仍出去散步的本人。本人回旅店换下了落满尘灰的外套,取了折刀和那一排遥控器中的几个放入口袋,便打算去拜访一下那几位在暴乱最前沿厮打的同志,然而对于邻居们的邀请全被婉拒了。

(“呃,Pat,又不是谁都像你那么不要命。”1

再次去西城区时,一辆小汽车喘着粗气向本人开来,无双摇下车窗,把车停在本人面前,让本人上车一同去城北。接着我们快速穿过枪林弹雨,穿过毁坏的汽车和燃烧的房屋向前驶去,向城外开去。

“你是来镇压暴乱的?”本人问他。

“哦,这是个品位问题。我们到城外再考虑……不,既然你说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选择另一方,因为归根结底是一样的。当然了,我以前是个混沌,你们都知道,后来加入MTF就是要双方力量平衡一下,哦,这破车,但愿它还可以坚持一两千米。”

我们飞速向前行驶,轧过所有障碍。“知道吗,现在在城里开什么车都像开708一样刺激。”从沙漠边掠过,开进一片静谧的地带,林木茂盛,然后绕过工厂,穿过一片平坦的区域,慢慢开上一座峻峭的山,公路一边是陡峭的岩壁,另一边是矮矮的护墙,公路下面是反射着阳光的森林。

“这里景色不错。”本人说。

“确实不错……他们差不多已经毁了西城区了,现在在试图破坏城北。城东那帮暴徒是从这边增援城北的,Patricia,注意啦。”

而时辰打来电话,北城区沦陷,几分钟前城北信号塔被攻破,接上了带有模因的信息,然后居民倒戈,破坏所有设施。冲突中民众死伤众多,很多已面目全非查不出名字,墓地那边的工作就比较麻烦了。

“其实说实话,这些被我们杀死的人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他们都只是暴民。从某种程度上我们也是暴民,这么说我Other Else大概可以争取一下头号暴民,当然Wells大概会不服。他们的名字无关紧要。这个小城注定要毁灭,我们也一样,连那些正常人也在变成狂徒。最没有痛苦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小城在水里溺上十分钟……好了,白跑一趟。”

在最远的拐弯处响起一辆卡车的喇叭声,嘶哑狂躁,卡车在闪光的山路上吼叫着,引擎盖上喷涂着夸张粗野的纹样。无双跳下车,用子弹击碎前挡风玻璃,驾驶员应声倒下后卡车仍在向前行驶,一头撞在岩壁上,又反弹回来,由于自身太过笨重,车尾猛烈的撞向路边的矮墙并发生侧翻,随着一声巨响跌入山下。

“没白跑一趟。”

时辰的电话又打来了,他已经设法切断了信号,城北正在恢复,当然Clark的银行没保住,至于主城区,警方在三个方向激战。

和无双回到主城区时械斗已经结束,时辰在清点缴获的器械,Gray和Infinite持刀在被制服者中间巡视,其他人都在各个街区帮助抚民。

“太乱了,或许明天或者后天,小城真的经不起这么闹腾。我想说的是一件疯狂的事,但这或许是有益的、必要的,好罢,城主不让我们把这些暴民……”

“Infinite,这么做和暴民差不到哪里去。”

“对于暴乱,Gray,如果一个人过度理智的把弦绷得太紧的话并不是好事。把并非理智所能达到的事情用秩序管理的井井有条,然而这并不见得有效,得以暴……”

后来都没有话了,所有人随意地坐在温格尔的会客厅,一言不发。逐渐变暗的小城上空冒着烟,远处的房子还是一幢接着一幢起火,我们也听见了枪声。街边有一位步行的人走着,看见被烧的差不多的酒馆,便弯腰钻了进去,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和一瓶酒。他心满意足地靠着坍塌的墙坐下,直接对着瓶口喝酒,一边从塑料袋中拿出锡纸包着的食品吃了起来。待他把那酒喝光以后,他从衣袋里取出几张钞票,数了一下,用碎砖头压在只剩半个的柜台边。他又开始赶路,兴高采烈,悠闲自得地走了。

“你能忍心向这个好人开枪,在他脑袋上开个洞吗?天晓得,我可做不到。”

“6012,别说了,也没人要求这么做。”Clark大声咆哮起来,但是他和所有人一样好受不到哪里去。我们一旦看到这么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与人无害,那么平静安详,我们突然觉得与他所处的纯真状态相比,我们那些曾以为值得嘉奖且必不可少的行为变得这般愚蠢又令人厌恶。

见鬼去罢,不是自我反省的时候。

烟火弥漫的城里响起了钟声,那钟声带着一种巨大的狂野的恐惧,行人似乎怔了一下,直起身子喊起口号。

“他母亲的,又来模因。”

而远处的叫嚣更响了,本人听到一种慢慢发出的奇怪的声音,Phantom叫了一声“他们来了”,站了起来,Infinite他们已经冲出了建筑。

本人不想去短兵相接,Darkrick同样不想。

本人登上了楼顶,坐在边缘高起的护栏上,看着暴乱的潮流汹涌。到了天全黑下来时,楼中的灯全熄了,而路灯根本不曾开过。估计是电力设施刚刚遭到了破坏。远处的爆炸告诉本人:所有通向其他地段的路被毁,主城区已而是陆地上的孤洲了。

那些燃烧的高楼倾斜倒下后,之余黑暗中的铁器相击声和高喊而出的口号,偶尔有零星的枪口火光。

其实说实话一点也不反对把这个暴民拥挤的城市打个粉碎,本人很愿意帮助毁灭这一切,本人自己也乐于与之一同毁灭,而本人早已有这准备。

本人咳嗽几声,极力在那刚流下污血的嘴上露出一丝微笑,按下了口袋中一个遥控器的开关2
当然,在本人彻底昏迷前,没有忘记让所有正与暴民顽抗的同志们上来一同欣赏这壮丽景象。

It’s time to light up the sky with fire.

— 除非特别注明,本页内容采用以下授权方式: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
欢迎外来客进入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