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No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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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body

Mix•Longbottom米克斯•隆巴顿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是自己曾经打猎的北境森林。

他注意到了一棵树,那棵树上刻着细小的字符,那是他有一次陪着机械犬『芬里尔』玩耍时留下的,他还记得。

那棵树离开了他的视线,车辆在向森林的深处驶去。

“士兵,我们要去哪。”米克斯张开嘴,问道。


他看着为他解开手铐的人,感到不解。

上一秒,这个人还在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死刑犯;下一秒,就三两下解决了同车的狱警。

“D-731那个老逼死了,我很抱歉。”那人摆出一副和他的气质截然不同的腔调,“我还欠他一顿喜酒呢。”

在发现被救的人爬不起来时,他熟练地打开了米克斯的改造外骨骼,摸索一番后将一个接口打开,插上手中的通讯器,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

“你,你认识先生?”米克斯撑起庞大的身躯,他活动着手腕,问道。脱去外部改造后的他依然有着两米高,依然身高惊人。

“何止认识,咱还有一段孽缘,”那个人无奈地说道,“啧,打个比方。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会找帮手,找了个两米巨人,不愧是他。”

“先生他……”米克斯的眼里透露出一丝遗憾。

“我已经了解过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那家伙的一个朋友,其他的现在不能细说,来这个地方找我。”

米克斯接过他递出的定位器,侧过身躲过着面前直直倒下的士兵,一只机械马蜂从他后脑勺飞出,在他面前停了一会,转头飞出车外。

“先生,你还真是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朋友啊……”

“我真是无能啊。”


阿登纳看着眼前的尸检报告,抽出一份,拍到桌上:“叫他们准备好这具尸体,还有他的全部资料,包括所有现场残留,我一会亲自去。”

“「技术官」大人,这就不需要劳烦您亲自……”

“关于那个家伙的一切都要由我亲自过手,这是命令!”阿登纳的眉头皱着,显得急躁;他逐渐冷静下来,点了一支雪茄,下达了命令,“那个家伙的不确定性太高了,哪怕他已经死了。传令,封锁传送门大厅,设置关口,检测每一个通过的人;启动9号工兵队,让他们24小时检测空间流;警卫队的人从雪原调回来百分之二,不,三十,让巡逻班次从每小时3次调到5次,巡逻队的数量从2人增加到4人,携带的装备增加肩部麻醉针发射器与指关节处的微型手枪,配备橡胶弹头与微型追踪器。”

“是!”手下点了个头,准备离开房间前去置办。

“还有一件事。”在他离开房间前,阿登纳突然叫住了他。

“请讲。”

“你的扣子歪了,军人最重要的就是仪容仪表。”阿登纳用手里的雪茄隔空点了点那人,阳光半照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下次注意。走吧。”

“是。”

……

看着那人合上厚重的房门,阿登纳松了口气,将雪茄抛进烟灰缸,瘫在椅子上,又狠狠吸了两口口袋里的特制卷烟。抬起手机,看着尸体准备好了的消息,叹了口气,站起身,拉了拉军服,走出了房间。

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那间压抑的房间里待着。


头痛

查尔斯抱着头,坐在铁板床边,余光时不时看向两个熟睡的女孩。

他渴望啃下自己的双手,因为他已抑制不住脑中亲手掐死她们的想法。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扑在床上,两手距离那两根纤细的脖颈不过十几厘米。

他深吸气,颤颤巍巍地收起手与脑中的异想,站起身,走进了储物室。

脖颈处喷洒出的鲜血在空中凝结为晶体,化为利刃,划在他的手上;他肆意大笑着,好像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舔舐着手上的伤口与鲜血,任由手上的碎晶划伤他的舌头,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很少露出这种令人生怖的笑,那是在品尝到只属于自己的美味时满足的笑。

手上的血中夹杂着苦涩的泪。

……

欧米伽暂且将此次事件归咎为查尔斯的精神失常,她已经将他暂时休眠,好在生命凝胶的剩余活性还能够支持他进行短期冬眠。

只有Panty知道原因,或者说,大概知道。

她没有睡着。


米克斯推开那扇房门,它隐藏在西城区的重重建筑后,厚重的木门带来沉重的触感;随着门在他身后关闭,他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由书架组成的建筑,老式的唱片机播放着一首并不老的歌《You're Somebody Else》,昏暗的灯光点缀着庞大的书库,类似查尔斯的酒吧,但不同的是,多了一丝庄重。

“米克斯•隆巴顿?”一个一直坐在暗处的阴影开口了,没有了电子信号的干扰,他听出了那个声音。

的声音。

“也是,只有我自己才能通过那个他造的秘径来这里。”那个阴影摊摊手,站起身,那人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抄起雪茄盒,抽出一根已经裁剪过的,递给他,透过打火机的火光,米克斯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孩子,请允许我称呼你为孩子,你可能会困惑,但有些事情是已经发生了的,接受它,再抛下它,你就能重拾自己,被掩盖的真正的自己,Nobody先生。”那个阴影甩手收好火机,和米克斯握了握,另一只手则打了个响指,一本书从书架上飞下,飞到他抬起的那支手上,“让我看看,第78页,第6章。傲慢无礼之人遗留的子嗣?好名字我喜欢,听起来确实是那个家伙。”那人合起书,甩手将它精准无误地丢回书架上。

“你……是谁?”米克斯抬起手中先前拿着的手电筒,用边缘的耀光照亮了那人的面。

那人的眼睛迅速适应了手电筒的光芒,将刺眼的光源往下按:“请不要用这么亮的东西,这里有些东西不喜欢光。”他合起双手,又分开,“我吗,只不过是个无名小……不对,对的言辞不是这套,我是你,Nobody先生。当然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梅友仁’,那个作贱家伙老是喜欢这么喊我,只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知道你天生寡言少语,但你要是想入这行可能这还不够格伙计。”他们二人突然来到一个四周全是隔音棉的地方,就连地板都是特制的拳击训练用地板;就在米克斯愣神的片刻,梅友仁已经一拳招呼了上来,他习惯性地抬起双臂想要挡下,却被一拳打飞,雪茄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哈?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还以为你穿着那身铠甲吗?你想要依靠那套铠甲挡下所有的攻击?你必须改变,你要脱下它,不只是身体上,你必须把你心里的铠甲脱下,你要亲手切下你的软肋!你要清楚你将赤身露体面对他们,你不再是曾经令人恐惧的铁框,而是一坨随时会死去的肉团!”

明明只是撞上了厚重的隔音棉,米克斯却感到火辣辣的剧痛。他挣扎着爬起身,拳头却又再次向他袭来:“你必须记起你的技艺,他们不应被禁锢在金属与电路之中。你还需要更快!你的肌肉是摆设吗?你的神经必须麻痹!你还沉浸在一拳打碎混凝土的美梦中吗?给我醒来!”

米克斯倒在地上,不屈地用手肘撑着地面,不愿倒下。梅友仁走到他的身旁,看着面前羸弱不堪的躯体,怒吼道:“为了那个家伙!你不能倒下!士兵,起来!”

“我是曾经帝国的荣耀,我不可以,我不会,不能就在这种程度下……”他双手撑地,一个发力直起身,挥拳打向那人,“倒下!”

梅友仁一个侧身躲开了出拳,用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不错,这才是该有的样子,但是……”

他收紧虎口,惨叫从米克斯的口中传出,碎骨发出的声音被四面的墙壁尽数吸收:“还不够格!”

伴随着他松开手腕,疼痛的感觉消失了。“站起来,还没有结束。”那人揪住米克斯的肩膀,将他拎起,让他重新立起,“你不能因为手骨碎裂就停下你的攻击,”那人说话间,米克斯的手骨正在慢慢复位,他的疼痛正在消减,“我会把你的痛苦增大一百倍,但你痛苦的时间也会变短。”说着,雨点般迅捷的拳头落在他的额头,他的脸,他那抬起的臂膀,与被汗浸湿的胸膛上,“第一项训练,你的疼痛承受能力;你不能因为短时间内巨大的疼痛昏厥,你没有时间昏厥!你没有时间咀嚼再咽下它,你必须吞下它!!充分感受它并无效它!嘿,醒醒,看着我,别睡!你还,不能睡!”一支肾上腺素出现在梅友仁的手中,他直直地插向米克斯的腹部,昏迷不醒的人瞬间瞪大他的双眼,他抬起已经恢复的手,喘着粗气。

那人伴随着米克斯一齐呼吸着,帮他调整着呼吸的节奏。突然转过头看向空空的身后,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对米克斯说道:“今天的训练先到这里,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想要什么它都能给你。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伴随着那人消失在米克斯的眼前,他瞬间疲累地靠墙坐下,若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还在继续,他真想现在依下睡一觉。

一瓶水出现在他的手旁,他拾起它:“谢了。”说完喝了几口,将剩下的全淋到自己的脑门上,矿泉水夹杂着濒死时恐惧的汗水淌下他的面庞。


“欧米伽,”Panty一边利用机械章鱼臂适当清理着Ayrde右臂接合处生长出的肉痂,一边询问道,“你还记得博士遇见我们的那天吗?”

“你是指先生他一拳曹飞N-437的那次?”

她沉思一番,给手臂喷上杀菌喷雾,启动了唤醒程序,两手一撑在一旁的移动器械架上坐了下来:“那先生遇见其他人的呢?老爷子,那个姓唐的,沃德,以及其他的。”

“怎么了?”

“你就没有发现吗?我们加入的原因……”Panty顿了一下,“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博士吗。”

欧米伽自觉地将她们与Ayrde之间的屏障启动,随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和Stocking不会离开,是因为我们拥有的只剩下了你。”她张开嘴愣了愣,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但大块头不同,他还有自己的归宿。”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欧米伽看着面前小孩的眼睛,镜头缩放重新对焦了一下,她看得更清晰了些,但机械始终无法看懂人的心灵。

“你觉得呢?”她露出一副似是而非的表情,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摆出一副任你所想 的意味。

欧米伽微微点头,解除了屏障,转身离开;Panty则是来到尚且清醒的Ayrde身边,启动了手臂的自检程序。


“喔,别来无恙啊,警察同志。”梅友仁打开门,看着面前的三人小队,由一个人与两位机械警员组成,他尴尬地看着机械警员手中的微型破门锤,“啊不好意思,刚才收拾倒了的果汁花了点时间,你们也知道那种果汁稍微干一点就会很黏很难处理的。”

带头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了手中的公安令•搜查令

梅友仁立刻拉开大门,机器人绕开这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小老头,走进了室内,开始了搜索。

领头的人在征得屋主人的同意后,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询问:“为什么没有搬去南城区?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不不,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里住了小半辈子了,也有感情了,更何况……”

“长官,书房有发现。”机器人的声音突然从他肩部的通讯器中传出,那人脸上那柔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冷若冰霜:“来了。”

……

“这是什么?”带头的人看着地毯下的钢门,声严厉色地询问道,那听起来更像审问。

“根据扫描,下面有20立方米大小的空间,”机器人顿了一下,“检测到的数据确认了,是黄金。”

带头的人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向屋主,梅友仁合起两手,搓着,用一种尴尬的语气说道:“以前做生意嘛,赚了挺多钱,我呢又挺保守,不敢做什么大投资,就全部买了黄金垫家里了,呵呵。”

“打开让我们确认一下。”


白矮星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又幸灾乐祸地笑着。他看不清他的脸,他只能看到他的嘴。他的嘴角一直在上扬着,好似发生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他嘴边有些僵硬的肌肉又代表着他心底那一死扫不掉的落寞,尽管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他醒了过来,挣开疲惫的眼眸,看着面前灿白的隔音棉墙壁,使不上力的手臂令他身心疲惫。他看了看栅栏外,关他这种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都派了这么多的人,真是高估他啊。

威尔斯这么想着,又陷入了许久的梦境。

至少,在那里,他可以暂时忘去腹中的饥饿与心中的苦痛,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之中。

雪很大,有些心灵,却未能再度变得炽热。至少在这里,不会挨冻,只会受饿。

或许,有可能,再也不会燃起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警官汤姆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目视着老头将厚重的门扉合上,松了口气,缓缓向自巷口走去,“淦,差点招惹到了一个大金爷。”

“需要和高层——”

“不不不,不用。毕竟这个小老头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吧?”汤姆反身倒走着,看着面前的警员那为了避免恐怖谷效应而裸露大量机械美感的头部,注视着他面部的巨大探头,说道。

“我扫描到的数据显示你有所隐瞒。”

“算了,管这事儿干嘛,我们去查下一家,”他抄起一旁的表格,划去一排,看了看下一条,骂道,“还在这巷子里?淦他娘的,又要绕路回去。”

“我之前提醒过你。”一直缄默的那位机械警员开口说道。

“闭嘴,你们这两坨废铁。”汤姆怒斥道。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两位警员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腕部的电击枪正处于激活状态。

“嘿嘿嘿,我没有要摘芯片的意思,我只是摸摸脖子!”他将双手放在二位都看得见的地方,说道。警员在确认到无威胁后都放下了手:“程序需要,我们也不想,提姆。”

“是汤姆!”汤姆又气又笑地说道,“天天这么搞谁受得了。说起来还真是谢谢你俩了,没有戳穿。”

“不客气,记得请咱俩喝机油。”

……

他本只是威尔斯家族的一位无名小卒,东城区数不胜数的混混之一。虽说是混混,但男人一旦有了家室,就不再具备亡命的资本了。他的兄长提姆是同属于威尔斯先生的民警二大队的其中一员,在『巴巴罗萨』事件中并没有选择归顺于新政府,来到了平日里并不待见的弟弟家中避难。但因为威尔斯教父的陨落,往日庞大的黑帮集团在此刻正岌岌可危。曾经的仇家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终于有一天,小卒的怒焰爆发了,他被火药的气息迷了双眼;待他被发热的枪管烫伤清醒之时,他的一切都被自己一时的怒焰烧成了灰烬。

他曾经拥有的那一切,包括她们。

他摊开另一只手,哥哥的胸章与警官证正被他攥在手中。

那是他哥哥在被他扫到脑袋开花之前拼尽全力塞到他握枪的手中的。

“如果我被杀了,记得拿上这些。很抱歉以前那么针对你,我从小就想当一名正义的警员。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有了这些……你可以顶替我有一条好点的出路。我是不会归顺那个狗屁新政府,老子只想跟着威尔斯带哥混。你不一样,你有她,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孩,真羡慕啊……来,让叔叔亲亲你的头,哟哟哟小宝贝哭了呢,吼吼吼,不哭不哭,叔叔不亲了,不亲了,不哭了不哭了嗷。”

……

“提姆……”两位警员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长官刚才还笑嘻嘻的,此刻却突然哭了起来,“你个蠢货,你当时明明可以一枪打死我的,傻逼,傻逼玩意。呜啊啊啊……”

“要叫其他人把剩下的查完吗?”

“等他哭完吧,他总是这样,不知道伤心些什么。”

“正义?什么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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